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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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抛开这条线索,我觉得我们还是该找找作案动机——索菲只是个普通的女仆,她还带着个孩子,如果某人想对她实施欺凌,恕我直言,真的太简单了,简单到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在树林里缢死她的地步。”加西亚犹豫了片刻,忽然出声道,“对了,她的孩子呢,你被她追赶的时候看见她的孩子了吗?”  “没有。”多明戈摇头。  “可是那片坟墓里只有索菲的棺材,没有她孩子的。”加西亚说道。  “或许是孩子太小……或者没有取名字,所以他没有自己的坟墓?”宋瓒说道,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觉得有些口渴,“在我们那边会有类似的风俗,未成年的孩子夭折后是没有坟墓的,即使有,墓碑上也不会刻名字。”  “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讲究。”加西亚说道,“孩子夭折了,我们也会举行追悼仪式,准备棺材和坟墓——坟墓上不刻上孩子的名字,难道就能当做他没来过吗?”  “也不是,只是我们那里讲究‘因果业报’……简单地说,你这一辈子怎么做人,会影响你下一辈子的运气。孩子没有成人,他的生命就结束了,没有积累善行,那下一辈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运气——所以还不如当做他没有来过,让他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宋瓒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手无比自然地伸向了桌面上的那个水杯,却被多明戈等人齐声呵止:“你干什么?忘了这里的食物都不能碰吗?”  宋瓒的脸瞬间苦了起来:“……连水都算吗?我们进来都好几个小时了,连水都不能碰?”  “我这儿有药剂。”多明戈掏出一小瓶棕色的药水来,“本来是用来缓解你的异变状况的……但你提前喝问题也不大,我这里还有很多。你可以让嘴唇沾沾药水,勉强解解渴。”  宋瓒珍而重之地接过药水,刚沾了一点就差点原地跳起来,不停地“呸呸呸”:“怎么这么苦啊?!”  “你等等哦。”加西亚打了个响指,好心肠地说道,“现在好了,我蒙蔽了你的味觉,把药剂变成草莓味的了,很甜哦。”  宋瓒:“……”这俩人居然还能打这种组合技,他是没想到的。  宋瓒深深吸了口气,把那瓶小小的药剂闷头喝下——果然,舌尖都是香甜的草莓味。  但是他的鼻腔里忽然涌起一股辛辣的味道。他匆匆捂住鼻子,重重地咳嗽了两下。  “咳咳……这个味道……为什么这么冲鼻……”  “啊!抱歉!”加西亚有些惊慌地说道,“我只顾着屏蔽味觉,忘了嗅觉了!”  宋瓒眼泪都快出来了:“你——”  多明戈翻了个白眼,对加西亚说:“你又犯这种低级错误。”  加西亚:“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我不行了……水!我要水!”宋瓒再也忍耐不住,抬起桌上的水壶就开始狼吞虎咽,直到把那股怪味给压下去才停下来。  “这下,你刚才的那瓶药剂白喝了。”多明戈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面露愁色。  宋瓒:“……”  宋瓒简直快要崩溃了。  “你们都少说几句话。”照临开口,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远离放着水壶的桌子,“免得他异变值接着上涨。”  心态总是崩溃也会让异变值上涨的。  宋瓒被沉重的现实打击地一蹶不振,低下了头,看起来像只蔫儿了的兔子。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夜晚。”多明戈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真希望这个夜晚能快点过去。”  这个幻境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大约一分钟后,所有挂钟的指针再次开始疯狂奔走。月落日升,窗外渐渐地响起了暴雨和雷声的双重奏。  他们这就迎来了“崭新的一天”,面对的还是一个极端恶劣的暴雨天气,根本不利于案件的调查。  所有觉醒者:“……”  宋瓒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他的伙伴们却默契地读懂了他的表情:啊,居然又到了该死的早餐时间。  这回,他们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  ……  第二天的八点,“咨询侦探”们再次作为客人被邀请到了会客厅。  依旧是风度翩翩的管家臂弯中挂着一条洁白的餐桌布,有些好奇地问咨询侦探们:“各位……昨晚是没有休息好吗?看起来似乎精神不佳。”  宋瓒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没有,您过奖了。”  所有觉醒者:“。”  “哈哈哈,别介意,他就喜欢开玩笑。”加西亚用手肘捅了宋瓒一下,让他清醒一点,“昨晚可能是风声有些大。像我本人,比较认床,第一次在城堡里过夜,确实会有些难以入睡。”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物件,可以随时向我们提出来。”管家温和地说道,“今天的早餐正好有新鲜的羊奶和燕麦粥。各位可以用一些,有利于安神。”  “……”侦探们盯着盘子里的食物,却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动不动。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说。和您们一起前来的警员先生因为肠胃不适,已经先一步回到城镇上了,短期内是不会再回来了。”管家对他们行了个礼,语气里满是遗憾,“各位还是准备继续调查案件的话,遇见了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但有一点——城堡的黑树林和花园后的墓园都是禁止外人出入的,在没有我带领的前提下,请各位不要随意进出。”  觉醒者:“……”说晚了,昨天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  于是他们愈加心虚。  今天,会客厅的主位是空的,那个小少爷并没有出席。  照临往主位的方向瞥了一眼,状似无意地问道:“莫兰登少爷呢,他似乎没有下楼用餐?”  谁知,管家鲁道夫在听到“莫兰登少爷”这个词后,神态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他轻轻吸了口气,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把自己鼻梁上的单片镜给摘了下来,语气浅淡地说道:“少爷昨晚有些劳累,他身体又一向不好,今天就不下来用早餐了。”  “劳累?”多明戈挑眉,顺着话题问道,“少爷昨晚做什么了?”  管家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含糊地回答道:“……只是年轻人玩儿的有些过火罢了。各位就请不要继续深究这个话题了。”  “各位,少爷让我来给各位送上一些精心准备的餐点……”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仆卢西亚端着盘子走向了餐桌。  在场的觉醒者都认识她。昨天她给他们这些客人送过热水,还送来了一个实用的“忠告”。  只是,和昨天比起来,卢西亚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很多,脸颊上更是隐隐带了一道血痕。她天生肌肤白,虽然是女仆,但脸颊却白嫩如羊脂一般。突然出现了这么一道伤痕,就像是玉石上的裂缝一样引人注意。  且觉醒者们虽然不是真正的侦探,但是超出常人的视觉还是让他们看出来,卢西亚的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她颤颤巍巍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浮木上,简直连个盘子都快端不住了。  “啊!”或许是裙摆实在太长,卢西亚脚下不稳,盘子上的热汤撒了出来,她急忙调整姿势,却露出了自己布满了几道黑色淤青的手臂。  “小心!”宋瓒帮忙扶住她,看清她身上的伤痕,皱着眉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客人!我不是故意的!”卢西亚连忙把盘子放在餐桌上,连连鞠躬,道歉的模样既胆怯又战战兢兢,“我是弄脏了您的袖口吗?我马上为您做清洁……”  “不是,我是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谁知,卢西亚的脸瞬间血色顿失。她躲躲闪闪地把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那些伤痕,说道:“是我自己干活的时候疏忽了,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骗鬼呢,那伤口分明是用鞭子之类的东西抽出来的。  宋瓒还想开口多问几句,卢西亚的眼里却已经隐隐含泪。她似乎是在会客厅中待不下去了,匆忙地向客人们行了个礼,然后飞快地逃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宋瓒将视线转移到了管家身上。  “这位不是莫兰登少爷的贴身女仆吗?怎么还需要做那些危险的活计至在身上留下那么明显的伤痕?”  管家鲁道夫沉默了几秒,皱起的眉峰也显然表达了他此刻不悦的心情:“……这也不是在下能够控制的。”  宋瓒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低声惊呼道:“难道说,你刚才说的‘少爷昨晚玩得过火了’,指的就是这个?”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他难道以折磨自己的女仆为乐吗?“  老管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闭了闭眼,最终没有否认,只是用略带疲惫的语气说道:“无论怎么样,少爷都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这座古堡的主人——希望各位能注意自己的言行。这座城堡将诸位当做尊贵的客人看待,从未怠慢,也请诸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诸位能够插手的。”  “当然。”说着,管家忽然放缓了语气,“在下也会起到管家的辅助之职,尽量将少爷引向正途。请各位不要将今天的事随意外传……”  看起来,他就像是个严谨负责又忍辱负重的、称职的管家。  但宋瓒等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他们是见识过管家在古堡中的话语权的。以他的地位,如果无视少爷虐待仆人的行为,那就无异于是纵容犯罪,也属于帮凶的一员。  ——觉醒者们都来自现代,可没有几百年前那种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和主从概念。  总之,管家的这么一番辩白,不仅没有洗白他的形象,甚至让他在觉醒者们心中的印象变得更虚伪了一些……这估计是管家自己都没想到的。  宋瓒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斟酌半天后抛下了手里的叉子:“抱歉,早餐我就不吃了。没胃口。”  剩下三个觉醒者:“……”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纷纷表示自己也没什么胃口。  “那我会命女仆把食物送进各位的房间里。”管家说道,“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用餐的兴致。”  “用餐什么的倒在其次。”照临冷淡地开口,“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开始调查那桩自缢案件吧。”  管家沉默了一会儿,瞥向窗外:“可是今天实在不算个好天气,外面一直下着大雨……”  “那我们就先调查室内的部分。”加西亚露出一个微笑来,他是觉醒者四人组中长得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个,柔和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股纯挚的气息——在管家的眼里,或许可以将之称作为“白痴般的单纯好骗”,“先带我们去女仆索菲的房间看看吧,顺便说一说和索菲相关的信息。”  索菲的房间位于佣人房的正中。  那是个相当简陋的房间。除了一张挂着墨绿色帷幔的木床、一个架子和一个床头柜外,只有一个破旧的木质摇篮,以及地上散落的一些廉价的玩具。  “索菲是带着她的孩子一起住在这里的。”管家说道,“雨季时,他们家种的葡萄被风吹倒了大半。她不得已才带着出生不久的孩子来到城堡里找份活干。这里的工作并不轻松,但她总是尽心尽力地完成她该做的事……或许是生活实在太过沉重了吧。我记得她的家人曾经寄给她几封信,告知了她家里的窘况,或许两三年内她都回不了家去了——这是我所知道的信息。”  “可怜的孩子。”他总结道,“或许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才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多明戈听完了管家的概述,从管家身侧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空荡荡的房间:“你们没有收拾过她的东西吧?”  “暂时没有。”管家说道。  多明戈点了点头,戴上了一双手套,走到了床头柜前打开它,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下:他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几张斑驳的信纸,还有一个用皮筋扎着的小小铁盒。  多明戈拆开布包,里面装着点戒指、项链之类的小首饰,不多,用料也是肉眼可见的穷酸。但他把布包里的东西全都抖落出来时,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串珍珠手链。  珍珠的色泽温润,隐隐发光,扣腕处还镶嵌了一颗小小的钻石,以做装饰。  ……怎么看都不像是索菲这种身份的女仆应有的东西。  管家看见之后,脸色都变了变:“这是已逝的夫人的嫁妆……”接着他似乎很快反应了过来,虽然表情还是有些难看,但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觉醒者们:“……”  谁会继承上任家主夫人的嫁妆?  不还是只有莫兰登小少爷嘛。  再去翻那几张斑驳的信纸——上面写的无非是索菲的挣扎,家里不断与她说着近况的艰难,家里不能失去她现在领着的这份薪资;而她则不断哀求着让她带着孩子回家,她称这座城堡为“可怕到令人汗毛倒数的噩梦之地”,但是家里人问她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只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管家所掌握的信息都来源于这几封信。  最后,被拆开的是那个破破烂烂的铁盒子。里面就更不用说了,是张已经褪色的圣母像和一串念珠,盒子底部躺着一本翻烂了的《天主经》。  剩下的都是无用的衣物、日常用具什么的。  查完之后,管家有事务要处理,需要暂时离开,仅留下四个侦探们神色各异。  “……说真的,证据并不多。但指向性都过于明显了。”多明戈叹息着说道,“她的房间里有圣母像和念珠,这充分说明了她是天主教的信仰者——天主教徒是不会主动自杀的,他们相信自杀与杀人无异,死后也是要坠入地狱的。何况,她怎么会带着自己的孩子下地狱呢?”  “我就说是那个莫兰登少爷干的吧!”宋瓒有些无语地说道,“这人搞不好前科累累啊!”  今早他们看见的卢西亚那无助的身影,和想象中索菲的形象渐渐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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