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震动

    时间回到9月10号，下午12：40。
    钱立秋的手机屏幕里显示“建安工程有限公司冯总”的电话，久久没有拨通，或者说没有再拨通。
    其实，钱立秋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持续了半个小时。
    因为就在苏洵打小报告之后，钱立秋就立马拨通了这个负责施工的冯总的电话。
    “钱所，有什么指示。”
    “冯总，我想问下……”
    钱立秋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让对方以为是他手机的问题。
    “什么，钱所，你刚刚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听不清？”
    “哦……哦，我是说我想问下12号的施工都安排好了吧。”
    “您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您周一就到场就行，其他一切有我。”冯总大包大揽地说道。
    城中工业区的环境吉祥物安置工程是钱立秋提出的，也是由他负责的工程。如果在工程期间出问题，他钱立秋的领导责任是跑不掉的。所以苏洵提供的信息，钱立秋不得不重视。
    现在细想之下，其实苏洵的说辞过于牵强，太凑巧，如果不是涉及到牛小田，钱立秋都以为是苏洵自己编的。
    当然，那个纹身男真喝大了也有可能的，那只能说苏洵的运气太好了，不应该说是他钱立秋的运气太好了。
    思来想去，钱立秋觉得骗自己对苏洵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苏洵说谎的概率很低，最多获得消息的途径可能有所隐藏吧。
    ‘管他呢，吉祥物安置工程不得不防，只要苏洵提供的消息正确，就算我欠他一个大人情。’钱立秋暗自决定着。
    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陷害自己呢？除了牛小田，会不会有藏得更深的幕后主使，或者其他帮凶？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钱立秋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放弃了让工程公司换挖掘机师傅的想法。
    如果不搞清楚幕后主使，钱立秋寝食难安。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其实从动机来看，也不难猜，因为钱立秋最近就的罪过一个人，那就是河源电镀的老板田小牛，田小牛是混社会出身，虽然现在混成了民营企业主，但手段还是有点黑，经营得也很不规范。
    所以钱立秋就在田小牛屡教不改的情况下，决定将河源电镀查封，上周刚立的案。
    钱立秋觉得大概率就是田小牛在背后搞他，那田小牛背后还有没有人，一个民营企业主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出事了万一肇事者被抓，不会供出他？
    要不就是肇事者有逃脱的把握，他背后有没有人帮他。
    钱立秋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可能田小牛还有帮手，所以他最后放弃了更改挖机公司的想法。
    “必须把田小牛和他的同伙揪出来。”这是钱立秋最后的决定。
    一顿思考过后，钱立秋重新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高，我记得咱们城中工业区的污水管是老式的管网吧？”
    电话的那头是钱立秋的好友高儒林，环境科学院高级工程师，之前参与过城中工业区的设计。
    “是啊，怎么了？那里的污水管破了？”
    “没有，我问问。这事你别和任何人说。”
    “怎么了？这么严肃。”
    “你听我的就对了，那老式管道修起来方便吗？如果有一两节破了。”
    “方便啊，只要更换一个新的管换上就行了。唯一不方便的是要事先准备好一样的管道。现在这种老型号的管子可不好找。”
    “行，知道了。老高，下午有空吗？一起喝个茶，我叫上阿峰一起。”
    “怎么了这是？还要叫上许峰，大事？”
    钱立秋说的许峰也是他们的好友，是一名刑警。
    “你先别问，下午见了再说。记住哦，我和你说的事，别和任何人提。”
    “知道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还不信我？”
    “就是因为信你，所以才来问你，就这样，先挂了。”
    “好，下午见。”
    ......
    9月10号的下午，钱立秋和他的好友见面商量之后，许峰虽然觉得苏洵的消息不靠谱，但在钱立秋的强烈要求下，也一起出谋划策，最后他们一致决定等对方的计划实施了，在进行反制，才能效果最大化。
    这才有了今天的种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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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早上城中工业区吉祥物安置工程出了这档子事，所以早上城中所里所有的干事也都没出去。本来也临近中午了，于是大家就窝在办公室里讨论，等待事情的进展。
    正当众人讨论地有说有笑的时候，平时“不过问世事”的副所长刘国富突然来到了他们干事的办公室。
    “干什么？都聚在这里闲聊，不用干活了！啊！！”
    刘国富的突然发飙一下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谁都没想到一向和善的刘所竟然表现出这么激动的一面。
    见刘国富发飙，自认关系最好的谢玉也只能灰溜溜地拿起钥匙，带着董睿灰溜溜地跑外面巡查。张旭东看苗头不对，也立马跟了出去。剩下的苏洵和刘玉洁立马里头敲键盘，假装很忙的样子。
    发泄一通的刘国富看着“乖巧”的下属，也不好再说什么，踹了一口粗气后，走出了办公室。
    ......
    今天是周一，苏洵晚上琴行没有课程，所以苏洵和胡晓锦约好一起吃晚饭，至于午饭，苏洵一个人在食堂自己解决。
    环境局的食堂在2楼，苏洵打好饭，本打算一个人找个位置解决，可看到许业成在向自己招手，就走了过去。
    和许业成坐在一起的是他所在的丽下所的同事，其中有一个女生特别漂亮，叫金芙，许业成他们都私下里称她是整个环境分局的局花。
    苏洵当然见过金芙，毕竟办公室离的不远，偶尔还是有交际的。苏洵也不得不承认金芙在单位里是少见的美女。
    金芙身高170cm，一头乌黑的长直发，长相属于那种古典美，苏洵给她85分。她和苏洵琴行的同事孙佳樊刚好相反，金芙的胸襟给人难以掌控的感觉，hold不住的苏洵直接给她加了5分。
    苏洵一坐下来，许业成就八卦道：“听说你们城中所出事了？”
    “出事不是很正常？所里哪天没事？”
    “别扯淡，我听说城中工业区安置环境吉祥物的时候出事故了？”
    “对啊。”
    “我草，真的啊，”另一个同事马永健插话道，“说说什么情况，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控制住了啊，没有大问题。就是挖机操作失误，把水管挖破了，污水留到雨水管里面去了。不过出了问题后马上就抢修了，很及时，只有少量的污水留到河道里，所以问题不大。”
    “哦，这样啊，那我还听说警察都出动了。”
    “对啊，那个挖机师傅怕担责任跑了，然后又被警察抓回来了。”
    “哦，你们施工的时候，警察还在旁边的？”
    “可能碰巧吧，反正我们所长打了几个电话，最后解决了。”
    苏洵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事情还没出结果，深怕暴露自己的存在的苏洵哪还敢多说。
    可许业成明显不这么认为：“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我听说的是那个挖机师傅故意破坏管道，然后被警察抓了。你在现场没看出什么来？”
    面对许业成质疑的眼神，苏洵目光闪躲了一下，说道：“他是第一时间就跑了，而且还是立马上了他停在旁边的摩托车跑的，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将车听旁边的。总之这事儿警方都还没出结论我也不好乱说。”
    许业成等人理解苏洵的谨慎，不过这不妨碍他们的推断：“这事儿啊，我看你们钱所早就料到了。”
    “有道理，”就连一旁的金芙也加入了讨论，“听说当时新管道都准备好了，这哪是碰巧能解释的，看来真有人故意破坏。而你们钱所应该是将计就计，哇塞，现实版电影情节。”
    马永健接话说：“真这样的话，你们说幕后是谁主使的？”
    “电影里都是说，谁受益谁就是幕后主使。”
    苏洵听到这里咽了咽口水，果然哪里都不缺聪明人，正当苏洵以为马上就要推理谁幕后黑手的时候，许业成适时站出来打断。
    “咳咳，这里是食堂，大家注意一下哈，话别说过头了。行了，没出事就好，出事了你们所长可要惨了。”
    金芙好奇地问道：“有多惨？”
    “起码调离现在的岗位，严重的话还会降级处理，再严重的话，可能要引咎辞职了。”
    “这么严重？”
    “那当然了，如果河道污染严重，污染了整个上城河，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不得不说，许业成这逼在人前还是人模狗样啊，苏洵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你不经常开玩笑嘛。”
    苏洵对许业成的嘲笑一下次逗笑了金芙和马永健，特别是金芙笑得花枝招展，令桌子震动。
    ‘震让人心动啊。’苏洵在心里怒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