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最初不慌不忙，一是觉得迟早会回去，那就不急。二是可能有点喜欢而不自知，所以赖着不走，想要和傅刑司培养关系。现在却是立马想回什尔星系。人嘛，什么时候都能追。但不能拖累傅上将回不了家。要是顾年现在续发匿名贴，肯定会收获一大堆批评。——骗子，只会口嗨！——上上次是我要去追男人，上次是认真聆听如何勾引，结果全都不会用，现在还找借口说以后追。——你就仗着别人更喜欢你！——室友姿势都想好了，结果人呢？快下午一点，他们的车到达山脚下，虽然认识路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但这次的东西比上次更重，一共花下来的时间竟也和上次差不多。顾年只抱了傅刑司一半重的东西，但他从半路就开始喘，到达目的地喘得更凶。目的地还是那个小瀑布，瀑布后面别有洞天。顾年喘的时候不像别人，别人像哮喘病犯了，他似乎是人长得好看的原因，连喘声都又细又密，不能闭眼听，闭眼听会出事。傅刑司给他递过一瓶矿泉水。顾年着急换能源的事，接过水不敢喝太急，只小小的喝了口便说：“你别……别管我，先换……换能源。”傅刑司很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进到飞行器里。顾年手撑着岩壁吹了会儿山间凉风，感觉休息的舒服点，他再带着几箱食物爬进飞行器里，这个飞行器整体近似圆型，在驾驶舱后面还有一大半的空间，现在整整齐齐放着他的纪念品们和食物。而傅刑司没在驾驶室，旁边有个侧门开着，顾年试探性的往门内走。傅刑司正蹲在地上，白色罐子安安静静放在旁边，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你在干什么呀？”顾年过去蹲在他身边，下巴搁在双臂上，像个好奇宝宝：“不是说换能源吗？”“正把旧能源吸出来，两种能源不能混用。”“哦。”傅刑司这么一说，顾年就明白眼前拇指粗通往绿金地板以下的吸管是干什么用的，吸管吸上来的旧能源是绿色，只有半杯。傅刑司按下自动清洗键，等吸管和驱动器清洗干净后，傅刑司将吸管丢进白色罐子里，阿尔卑斯颜色的白紫色液体通过细细的吸管流进地板底下，存放在飞行器的最底端。“它流的好慢。”“这架飞行器独特的构造。”顾年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好落后。”现在还好有点时间，要是烂掉的那架飞行器是这般速率，他都不敢想象傅刑司会在水底待多久，就算买了氧气瓶也冷。傅刑司笑起来，“好了，你说第二遍了，事实上，它在20年前也是最先进的飞行器，虽然驱动不好，但是安保顶级直到现在都是顶级。”“好吧。”顾年叹气。傅刑司似乎看出他有点焦虑，转移话题道：“你把食物都搬进来了？”“嗯，我还摆的整整齐齐呢！”“乖，趁现在还有十几个小时，你要吃点东西还是出去逛逛？”65.  第 65 章   我想第一时间给他告白“我要出去吃东西！”顾年说。因为离开就是永别, 所以现在就连脚下的土壤，微风拂过的树叶尖都成了稀奇物件。他既要吃东西，又要出去看风景。两人拿着牛奶面包和零食走到飞行器外面, 从上流下的小瀑布碰撞在石头上溅起水花，山风吹过来非常凉快。顾年给傅刑司找了两张大叶子垫在屁股下面，两人都丝毫不讲究的坐在地上，看山风，小瀑布, 绿叶和白山腰的白雾。吃完面包，顾年抓起一小捧土壤丢进面包的透明包装纸里，“待会一起带走吧, 塑料袋在山里不降解来着。”傅刑司看了他一眼，突然问：“很紧张？”顾年愣了一下，伸出自己一直颤抖的手指：“看出来了？我就是有点激动，也有点不舍。”傅刑司说：“那边有你的家人, 你上街不用带帽子遮掩兔耳，还有你想尝试的可以在空中飞的星车，我可以带你。”一直垂在发侧的垂耳抖了一下, 像是在附和一般, 顾年眼睛一亮, 侧身指着垂耳给傅刑司看：“你看，它刚刚跳了一下, 看来它也很开心！”其实能去什尔星系他确实很高兴，但眼下的旅程让他有点紧张，有人对深海恐惧，有人对未知的东西恐惧。顾年是后者。而且他以前看从卫星角度拍摄的地球图片，像是个包着白雾的湛蓝水球, 很漂亮，但如果代入卫星视角去看，这高度也太让人腿软。傅刑司握住顾年的手腕，“放轻松。”顾年深吸一口气，手腕上那灼热的温度比没有氧气的太空还勾人心神：“我尽量。”傅刑司笑着说，“今晚还是我抱你，放你一个人我怕你今晚睡不着。”顾年愣神，他刚刚一直在想什么来着？在想人类探索宇宙的发源史，宇宙的奥秘，天体运动的轨迹……现在什么也想不动，脑子一片空白，笑得好乖：“好呀。”吹了一下午山风，晚上八点过一点，新的能源加满这架老旧的飞行器，两人回到飞行器。傅刑司修长的手指像弹琴一样在按键上按，不断有指示灯亮起。顾年坐在旁边乖乖的看着，因为紧张，他手里紧握一瓶水。他正面有一块大玻璃，能看清正面的所有视野，这一点很像在开车。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八个监控器，记录着所有方位的景色。“急救设备检测中，检测到急救设备已经使用过现在已失效，是否补充？”突然出现的第三个声音吓了顾年一跳，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僵硬的女机器汇报声，声音还超级大。顾年听见傅刑司说：“否。”“能源系统检测中，检测到只有55%能源，是否补充？”“否。”“起飞环境检测中，检测到起飞环境过于逼仄，坠机比例过高，是否使用拖车改变起飞地点？”“否。”“紧急提示，检测到飞行器20年没有保养和检修，可能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是否还要使用该飞行器？”“是。”一溜水的否和最后一个是听得顾年心惊肉跳，但看到傅刑司认真到显得冷漠的侧脸，他又觉得安心，手里拧着塑料瓶，数排指示灯噔噔噔亮起，顾年听见女机器声说。“现在预备起飞，10，9，8，……3，2，1”顾年身体猛得在椅子上一滑，他抓住把手。这震动感像是在坐拖拉机，仔细感受，其实是飞行器四周的棱角不停的在和山洞碰撞。在他想要害怕前，飞行器已经飞出去，时间没用到0.01秒，唯一能留下的证据就是正面的玻璃上满是水花，像是刚下过雨般，显然是飞行器经过山洞前的小瀑布，被淋的。现在视野一下变得开阔，就是飞在天上。不知速度多少，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顾年心想，也没那么恐怖嘛，驾驶员是傅上将，稳稳的安全感。女机器声说：“检测到氧气稀薄，是否开启制氧系统。”“是。”这个“是”字让顾年的心提起来，“这是到哪儿了？”“快到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