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你的祖宗都是鱼人

    “这是在开玩笑对吧？”
    本塔尼斯拿出汗巾，和崔斯坦一样开始擦汗。
    没有太阳......
    那么是不是也能够——没有月亮。
    暗夜王国的力量来源也就跟着消失了！
    “她没有开玩笑，我可以证明！”
    莱德·加图索大大咧咧地说。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本塔尼斯关切道。
    “哦，上祭坛前，我刚把一本《占星术进阶i》塞给了他，上面好像有相关论述。”
    莱德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让本塔尼斯三人更加震惊。
    “......”
    “你是说鹿鸣城他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就学会了，并且在献祭战中实践了？”
    “啊，大概是吧，我又不是少年，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vip看台的三位贵宾，不由地伸长脖子，看向风暴祭坛，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太阳神的赐福】消失，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可不是邪恶的仪式，这是正统的占星术，如果你不懂，我可以现在教你。”
    鹿鸣城举起一只手，指向天空（穹顶）。
    大地（风暴祭坛）亮起一层又一层的光圈。
    林依柠看明白了，
    以风暴祭坛的圆心为中心，每一层光圈上都有嗜法者的部分组织，一共是九层，第三层则是鹿鸣城绕圈的位置。
    “第一层，是代表水星的手腕，第二层，是代表金星的咽喉......”
    “这是太阳系？”
    林依柠看向风暴祭坛的圆心，
    代表太阳的地方，
    那里，没有任何嗜法者的组织。
    是空的！
    “看来你还是挺机灵的，顺带一提，代表太阳的组织是心脏，嗜法者的心脏比较贵，我没钱买，所以——”鹿鸣城拖长音说道，“这个世界（神殿）没有太阳！”
    鹿鸣城的话音落下，他的脚步也刚好围绕圆心转了一圈。
    神殿内突然变得昏暗无比，
    林依柠只感觉自身的魔力和体力正在削弱，太阳神的辉光从她的身上脱离消失。
    “没有太阳……他竟然能利用神殿构造和占星术做到如此……”
    【太阳神的赐福】消失了！
    林依柠无力倒地，依然倔强的抬起头：
    怎么可能！
    这是一个魔网评分0.3的人能办到的事吗？
    竟然连【太阳神的赐福】都……
    即便是在看台上，
    也能看见她肉眼可见的虚弱。
    其实也并不能称为虚弱，只是恢复到了她原本的能力值。
    她白天一直有300%的全属性加持，
    增益buffer【太阳神的赐福】消失之后，
    恢复到原值需要适应，
    很多高阶魔法都无法使用了。
    更为致命的是，
    她已经不是不败的了。
    “鹿鸣城褪去一百倍重力身轻如燕，林依柠失去了太阳神的赐福，虚弱不堪。这也许是个极佳的头条标题。”
    看台上的一位记者在手写板上快速书写。
    “s级灵侍，多种学术精通的通灵领主……这次的召唤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一场大雾过后，
    风暴祭坛上的局面发生了反转。
    至少在路人的视角里是这样的。
    可在真正懂行的人眼中，
    风暴祭坛上的局面一直被鹿鸣城牢牢掌握，他用最低阶的魔法，压制了天赋远高于他的林依柠。
    一味追求高阶魔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现在我对你的领主，刮目相看了。”
    林依柠的灵侍一点不为她担心，气定神闲。
    “我也想说同样的话。”
    里什蒙顿了顿，“但我还是希望她能为我的领主大人生个孩子。”
    “你，真是够了，是哪个乡下地方来的没见识的村姑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吧。”
    里什蒙继续对峙，
    口气中听不到气恼。
    林依柠大喘着粗气，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就算没有【太阳神的赐福】，
    本小姐也一样能打败你！
    她尽力调动身上的魔力，集中在手中。
    鹿鸣城高声喊道：“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有用的，你不会还指望龙破斩能击中我吧！”
    林依柠身后腾起熊熊龙炎，
    她的目标不是鹿鸣城，
    而是构成神殿的四根冰柱。
    本质上它们只是鹿鸣城的“寒冰箭”而已，只是大了一点点，龙破斩能融化困住自己的寒冰箭，一样能融化冰柱。
    只要破坏了神殿，
    鹿鸣城的星阵也会宣告破坏。
    太阳光再次照耀在身上的那刻，太阳神的赐福也会同时生效。
    林依柠手中龙炎发出雷霆般的咆哮，她前踏一步，行动分外艰难，手中的龙炎与魔力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是啊，一次龙破斩，你能阻挡。那么，三连斩，你又要怎么应付呢？”
    林依柠很想嘲讽鹿鸣城的没见识。
    可她全属性下降的厉害，
    已经没有什么气力了，
    只能嘴硬回击。
    “三连斩？”
    鹿鸣城意识到什么，他发现林依柠的视线根本不在他身上，瞄准了神殿的冰柱。
    鹿鸣城心里大叫不好，
    大小姐的智力上线了呀！开始用头脑来战斗了！
    林依柠开始吟唱咒文：
    【昏暗于黄昏之时，
    鲜红于献血之处
    ……】
    鹿鸣城快速吟唱咒文，打断林依柠的释放
    “你的祖宗都是鱼人！”
    紫色的诅咒气息正中林依柠的咽喉，她流畅的吟唱声被迫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稀奇古怪的声音：
    “哇啦啦啦，呱呱！”
    她愕然后退，
    摸着自己修长洁白的颈部。
    本小姐的喉咙……到底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语，都变成了鱼人语？
    看台上的苏茜彻底坐不住了，开启实名举报模式，对本塔尼斯说道：“我的大主教，鹿鸣城这小子使用的是术士的语言诅咒，强迫他人使用恶魔语说话，这是对圣光的亵渎！”
    “啊？是吗？可我看林依柠女士口中所说的是鱼人语啊。”
    大主教本塔尼斯当然了解术士的语言诅咒。
    只要不是原则性上的问题，
    他都想给鹿鸣城开绿灯。
    况且他施加的诅咒是强制林依柠说鱼人语，而不是恶魔语，与圣光的信条并不违背。
    更别说鱼人之中也有圣光的信徒。
    苏茜阴险小人的形象已经在本塔尼斯心中根深蒂固了。
    如此针对一个天赋异禀的新晋s级通灵领主，苏茜这家伙路走窄了呀。
    林依柠捂着自己的咽喉，委屈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鹿鸣城！
    你这混蛋！你这混蛋！
    你怎么敢这样对待本小姐！
    粗俗的家伙，不懂得一点魔法师的礼仪。
    竟然强迫本小姐用鱼人语说话！
    林依柠紧紧地抿着嘴唇，死也不再发声。
    她不知道鹿鸣城语言诅咒的效果会持续多久，如果只是打断龙破斩的吟唱那还好一点。
    可从咽喉的状况看来，
    诅咒的效果绵长不绝，没有一点要消散或者效力消退的意思。
    难不成……这是个永久诅咒吗？
    林依柠懊恼不已，既然不能释放法术，也只有那一招了吧？
    就在她犹豫之间，
    她的身后彗星赶月般飞过一把三叉戟，目标直指鹿鸣城。
    “呱？”
    她忍不住出声回头。
    本小姐的灵侍，出手了么？
    她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差点吓了个半死。
    原本相貌俊朗的少年，此刻肌肉暴涨，
    肩膀至颈间生满鳞片，满嘴尖牙，
    背部与手肘生鳍，颈部的腮也随着身体的起伏而开闭。
    他……他是个鱼人？
    林依柠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丢不起这个人。
    虽然是个超a级灵侍，
    种族却是弱小的鱼人。
    一定是圣遗物的问题！
    就不该听从家族的命令的！
    林依柠的灵侍双眸血红，冲鹿鸣城一字一顿的说：“你刚才是说了【鱼人】两个字，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