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县衙升堂

    今日是通县县衙升堂的日子，一大早，县衙外的空地上已经人山人海了。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下来几个女人，头戴着围帽，朝着拥挤的人群走了过来。
    人群中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拥挤的百姓中隔出一块空地，将几个女人围在中间。很快人群又重新合拢，拥挤了起来。
    哈日朱拉从慕容家回去之后，就找到了关小筠，将父亲与慕容家的婚约说了。
    关小筠想到了班布尔父女是奔着和亲来的，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班布尔和亲的对象竟然是慕容家。不过这也不算意外，毕竟班布尔与慕容家合作了许多年，如今清唐府城政权落在安王手中，班布尔肯定会担心日后的合作，所以才想到用和亲的方式，来巩固二人之间的合作。
    这也是其他部落都有的心思吧！不过，这样也好是。起初关小筠还担心，哈日朱拉会一心将主意打在肖云朗身上，如今听了她的意思，虽然是对慕容安豪不满意，但也不是非肖云朗不可。
    关小筠想着，若真是要和哈日珠拉和亲，慕容安豪是绝对不能嫁的。若是嫁给了慕容安豪，那慕容家和班布尔的合作关系就会稳固下来，对他们将来扳倒慕容府就成了极大的阻碍。
    若是非要和亲不可，要么，那人是慕容安卓，要么，就破坏两家的关系。
    当哈日朱拉提出，要来听堂开审的时候，关小筠欣然同意了。不光因为哈日珠拉的邀请，还因为这堂公审也有她的手笔，怎么能不来看个热闹呢？
    这些告状的人，可是吴管事帮着慕容耀宗好不容易寻到的。慕容府盘踞的这上百年来，通县的百姓们早就习惯了慕容家的欺压剥削。
    慕容府为了抹平事端，也是出手大方的，每次受害者都能得到不菲的赔偿，当然也只是在人前，人后，这些赔偿多半还是会回到慕容府，所以在通县百姓眼中，慕容家是慷慨的，这也是慕容府招人的时候，总有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的原因。
    关小筠和哈日珠拉两人商量好了要来看堂庭审，自然也将卡利亚给带上了。三个女人换上便装，戴上围帽，便坐着马车来到了通县县衙。
    关小筠看到大堂上端坐的慕容安卓，一身暗红色的官服，头戴官帽，目光炯炯，威严极了。她拉了拉哈日朱拉的衣袖，小声道，“慕容安卓虽是慕容府的庶子，但却是慕容府中最优秀的公子。还是我和安王的朋友，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哈日朱拉轻轻的点头，在围帽的遮掩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从她点头的动作能看得出，她对慕容安卓的专注与欣赏。
    惊堂木一响，嘈杂的人声静默了下来，慕容安卓威严道，“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跪地的石老三忙道，“大人，小人名叫石老三，要状告慕容府，强抢田地，逼我卖女，又将我女儿害死。”
    “可有人证物证？”
    石老三从怀中掏出一张泛旧的纸张道，“大人，这是当日签下的，我女儿的卖身契。”
    旁边的文吏接过纸张，递到慕容安卓手上。
    慕容安卓看罢眉头紧皱，他就知道这肯状告慕容府的人是找到了，可证据却是不够的。这卖身契虽然不是死契，可是有一条——若卖身慕容府期间犯错，便由慕容府全权处理，家人不得置喙。怪不得一旁的慕容府管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恐怕是慕容府惯用的伎俩。
    慕容安卓低眉敛目沉思片刻。府衙正堂后面可是有他的父亲，慕容家的家主慕容耀祖。堂前更是有众多百姓围观，这是他与慕容耀祖，也是与慕容府第一次交锋。虽然在家中时慕容耀祖已经对他耳提面命，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莫要做出对慕容府不利的事情。可是慕容安卓心中也明白，好不容易能够找到愿意站出来与慕容府抵抗的百姓，纵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让百姓们寒了心。若是不然，以后再想抓慕容家的错处，百姓们便更不敢站出来了。
    慕容安卓拿起卖身契问，“石老三，你可识得这上面的字？”
    石老三老实回答，“大人，小的不识字。”
    “那这契书是谁与你签的？当时可有人读与你听，与你讲明白了？”
    “是他！”石老三指着旁边的慕容三，“是这个慕容家的三管家与我签的，他当时说契书都是一样的，也就分个活契死契。他说我女儿这契书便是个活契，就让我按了手印儿。”
    慕容安卓道，“这是张活契不假，可契书上有一条——如石妞在慕容府期间犯错，慕容府可全权处置。”
    这石妞不用说，便是石老三的女儿了。
    “大人，他们当时可并未说这一条，是他们骗了我！”
    慕容三嘴角上扬，这些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大人，卖身契的条款都是与他说清楚了的，当时同行的家丁可以为证。”
    “你...”石老三看着一脸挑衅的慕容三，无奈低下了头，他是找不出人证来的。毕竟当时签契书的时候，只有他和他的女儿石妞，其他在场的人都是慕容府的人。即使有乡亲们见了，碍于慕容府的权势，也是不肯为他出面作证的。
    石老三无法，只得哭喊道，“大人，我女儿又不是签的死契，怎么能进了慕容家就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呀！大人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
    慕容安卓也知道这石老三拿不出其他的证据，也只得从尸身上做些文章了。“慕容三，石妞在慕容府中犯了什么错？如今身在何处？”
    慕容三按照家主的交代，呵呵一笑，“石妞入府没多久就想着爬主子的床，被府里人发现之后就羞愤自尽了。”
    “你胡说，你胡说，我女儿自小胆小本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大人明鉴，我女儿可不是他说的这种人。”石老三听到女儿死后还被他们侮辱，顿时又悲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