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谢臻残魂

    “朱小舟！朱、小、舟！！！”
    柏渊匆匆进了承华宫。
    完全没有理会正在行礼的仙婢们，直接向着月守阁的方向，大步流星地寻去。
    推开了月守阁的大门，脸色惨白，失魂落魄。
    他看到她了——
    “朱小舟！”
    柏渊悬着一颗心，叫了朱小舟的名字。
    她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幽幽地站在那里，看不清神色。
    柏渊从未这般沉不住气，他望着朱小舟的背影，缓缓伸出了手，想要去搭她的肩膀。“朱小舟？”
    “朱小舟”这会儿才像是有了反应。
    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神阴郁哀愁，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自下而上打量着柏渊，唇边挑起戏谑地冷笑，好像这一切都多么不可思议似的。
    柏渊立时就确定了。
    她不是朱小舟。
    “你是——阿臻？”
    是谢臻的残魂，将朱小舟引到此处，附了她的身。
    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柏渊。”
    “朱小舟呢？你将她如何了！”柏渊强压盛怒地质问道。
    “柏渊，是我啊——”“朱小舟”走到柏渊面前深情凝望，她伸手想要抚摸着柏渊的侧脸，“我回来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可好？”
    柏渊却将她推开，失去重心的“朱小舟”更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苦笑，望着四周的残破景象。“......果然，你是没有心的。”
    柏渊看着她伤情的模样，心中的感觉却很微妙。
    “不论是我，还是朱小舟。其实你谁都不在意！你在意的，从来就只有你自己。”
    “朱小舟”失落极了。
    她怨恨地望着这个将她弃如敝履的人。回想着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的温存，到底是她错信了柏渊的深情，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下场。
    “......他们都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才对朱小舟如此特别的。可当真是这样吗？柏渊，不论是我还是朱小舟，如果我们不是若水一族仅存的血脉，对你来说，真的会有例外吗？”
    她错信了这一切，也曾以为——
    她就是柏渊的例外。
    作为若水一族最后的血脉，待在柏渊身边，就可以用她那微薄的灵力滋养着柏渊疗愈。
    她以为这就是爱。
    哪怕她日渐衰弱，灵力越来越差。都从未怀疑过......
    作为人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是整个国家的王。
    她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来到面前，接她回宫，立她为后！
    深深地陷在了柏渊的陷阱里。
    后来，凡间的王驾崩，新皇继位。
    她被困在了冷宫里，等待着殉葬的命运。
    回到九重天阙的柏渊，却命人将她接到了这九重天上。
    她依旧是柏渊的妻。
    哪怕平日里的柏渊总是有些冷淡，不解风情。
    可是再后来——
    柏渊身边有了别的人，他宠爱于侧妃......
    谢臻这才发现，原来，柏渊也是会表达宠爱的。
    她对于柏渊而言，从头到尾就只是——
    一个供养若水灵力的存在。
    她死了，柏渊又找到了她的转世朱小舟。
    ......柏渊头疼欲裂，他努力地想要回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的他被封印了太久，完全想不起来，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小舟和你不一样，你把她弄到何处去了？”
    谢臻的魂魄在这月守阁里，本应散尽。
    却还保留着残魂，附身朱小舟！
    柏渊十分担心，谢臻会伤害她。
    “多谢你，找到了朱小舟。我本该在这里散尽魂魄，如今，还能借着一缕残魂附身于她......这也算是你为我做的——最用心的一件事了。柏渊，我们这一次真的再无关系了。”
    “朱小舟”狠心闭上了眼睛，与柏渊决绝。
    她要——
    永远占据朱小舟的身体？！
    朱小舟是有些灵力在身上的，但是后天用功不足。
    谢臻毕竟在九重天上住了几百年，又是朱小舟的前世，多年怨念，道行自然在朱小舟之上。
    她占了朱小舟的身体，那朱小舟......
    不就永远回不来了？
    不——不可以！
    柏渊出手拦住了她，她愕然望向柏渊的瞬间，眼底还是有些期许的。
    或许柏渊对她，也并不是全无感情的。
    “不可以。”柏渊异常平静地说道，“把身体还给朱小舟。”
    这不是他把朱小舟带到这里来的目的。
    尽管——
    他也很想弄清楚，他和谢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绝不是以，牺牲朱小舟为代价的。
    朱小舟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刻印在了眼底。
    哪怕是她贪财好色、尖酸刻薄的模样，也如此特别。
    他也曾厌恶过......
    朱小舟与他记忆中的阿臻大相径庭，种种不雅的行为举止，破坏了阿臻留给他的美好记忆。可是现在，他居然怕了——
    他害怕再也无法见到朱小舟。
    “怎么，你还要继续利用朱小舟？”她凄凉大笑，彻底失望了。
    就该知道柏渊是这样的人......
    一如当年。
    “把朱小舟换回来。”柏渊的声音不容置疑。
    从他人的口中，支离破碎地拼凑起他和谢臻的过往，心里有了大概印象。猜到是自己对不住她更多些......
    看到谢臻怨恨着他的样子，柏渊无力说出更加心狠的话。“欠你的，我会还给你......但是朱小舟——不可以。”
    “不可以又怎样。”
    她反正也只是一缕残魂了，附在了朱小舟身上。
    柏渊对朱小舟就算不是心爱，可终究——
    朱小舟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他怎么可能伤害朱小舟，来驱散她的残魂呢？
    “谁......谁在我的身体里......”被占据了意识的朱小舟，竟然在听到了柏渊的声音后，恍惚有了意识。
    谢臻和柏渊都是一惊！
    谢臻惊的是，朱小舟神魂的力量，远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强大。
    柏渊欣喜，松了口气——
    只因，她还在。
    谢臻却再一次控制了朱小舟的身体，偷袭柏渊！
    柏渊未曾防备过她，险中一招正要出手——
    可那是朱小舟啊！
    错愕间，柏渊收了力，不想伤害朱小舟。
    谢臻怨念加重，恨透了柏渊。
    突然间，竟有了想要杀掉柏渊的念头！
    就在她逼近柏渊的时候......
    “......我有答应，要把身体借给你了吗......”朱小舟的意识再一次占据主动。
    她能感觉得到，谢臻对柏渊因爱生恨，这一次是真的想要杀了柏渊......
    与谢臻的残魂相纠缠，想要夺回身体，把谢臻赶出去。
    “啊——！！！”
    随着一声惨叫，朱小舟逼出谢臻残魂。
    谢臻的冰刃瞬间化水，散落一地，朱小舟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朱小舟！”柏渊大喊着她的名字，扑上前接住了她。
    朱小舟恍惚间，感觉那股控制着身体的力量被抽离，浑身上下却异常疲惫，动弹不得。又听到了柏渊在叫她的名字，强忍着困倦之意，睁开了眼睛......
    “她，她呢——”
    朱小舟很担心，自己要是就这么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会再一次被谢臻的残魂，占据身体。
    而且，谢臻说过......
    是柏渊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柏渊想要借她的身体，复活谢臻。
    他——
    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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