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萧氏之败

    转眼间，朱小舟被萧煌带到了当年的萧氏皇城。
    被突如其来的“穿越”吓得双腿一软，朱小舟险些栽倒下去。
    幸亏，萧煌身手利落，一把拉住了她，道了一声。“小心。”
    站在高耸的城墙之上，了望都城繁华街景。那一刻，朱小舟的心里有了些隐隐的“躁动”，似乎是想明白了，萧煌执意守护这里的原因。
    转头看向萧煌的侧颜——
    坚毅、果敢，明明是同一张脸，萧煌却英气勃发不输儿郎。
    她不爱俗物，不爱皇权。
    唯爱世间祥和，和天下子民的安乐无忧。
    “我生于仇恨，死于仇恨。短短的一生，前半生为守护萧氏子民而战，后半生......”萧煌的声音伴随着哽咽，几乎淹没在了喉咙里。“我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你恨陈祎吗？”朱小舟只觉得悲伤，像萧煌这样的人物不该是如此下场。
    萧煌凝视着城下，忽而眼底有了异样的光彩。
    朱小舟也随之看去，人群里有一个身影逐渐明显——
    是许立仁？！
    不对......这不是朱小舟冒充别人相亲时，遇见到许立仁。而是后来，只剩下魂魄，闯到栖云当里的许立仁。
    是那个长得好看的许立仁！
    朱小舟诧异地望向萧煌。好像明白了萧煌正是为了让她看清楚陈祎的样子，才带她等在这里的用心。萧煌是想说，她与许立仁的前缘是由此而起的？
    眼前一黑，周围的景象就变了。
    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朱小舟不敢乱动。
    她记得刚刚身前就是高墙之下，万一她看不清楚，就这么迈错一步刚好摔下去。
    那后果可真是惨烈了。
    “是他。原来陈祎的转世，是许立仁？”
    朱小舟想通了，为什么银遮面里的萧煌戾气，要追杀许立仁了。
    突然，萧煌拉起朱小舟的一只手，她的记忆就涌现在了朱小舟的脑海里......
    原来当年，萧煌在听闻陈氏要送质子来萧氏时，就已经预想到了陈氏的阴谋。萧氏的狗皇帝自大残暴，只要陈氏假意臣服，并当众送上质子，于萧氏而言便是“面子”。
    萧氏的狗皇帝不可能拒绝的。
    萧煌调查质子的身份，却意外发现，他竟然就是自己所惦念的陈祎。
    她动摇了。
    一边，她知道陈氏的阴谋。陈氏皇帝以陈祎弟妹的性命做要挟，逼迫他不得不来萧氏做质子，伺机传递萧氏情报，以便日后里应外合除掉萧氏。
    另一边，生父和养父的仇要报。养母死在眼前，生母被夺，狗皇帝多次逼迫，屡下杀手！
    萧煌眼见狗皇帝残害忠良，以至民不聊生，她想过要改变这一切，却束手无策。
    如果萧氏一定要亡，亡于她手，或许对于萧氏百姓而言，是伤害最小的一种结果。
    “......我也想帮他一把。知他家人被陈氏皇帝所胁，以此要挟他来完成阴谋。如果我们能够联手的话......”萧煌有她自己的算计。
    她想要联手陈祎，来一招偷天换日。
    “你把他留下，和他每日相处，情根深种。你以为可以控制得了所有事情的发生，阻止覆国悲剧。但是他背叛了你？”
    朱小舟猜到了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陈祎在萧氏见到萧煌的那一瞬间，也是极为惊讶的。但很快，他就想通了所有的事。
    萧氏皇帝将陈祎留在萧煌身边，美其名曰——
    是让萧煌负责看管他。
    本就有情，结果相处之下，情意更甚。陈祎文弱、笨拙，但胜在一腔赤诚，萧煌内心敏感、谨慎，但也被陈祎所打动。
    日渐相处的过程中，陈祎察觉到萧煌的目的，慎重犹豫后，他答应了。
    可萧煌不知道的是......
    陈祎到萧煌身边，竟然是萧氏的狗皇帝安排好的。
    狗皇帝早就怀疑宠妃和萧煌之间的关系，暗中派人调查，早已发现萧煌是他皇兄之女，与他有杀父之仇。眼见萧煌在军中威望不可小觑，狗皇帝想到术士之言——
    不由得再次忧心。
    他知道萧煌如今匍匐，不过是为了报仇。
    朱小舟轻叹一声，无奈问，“后来呢？”
    “他先是答应了与皇叔父的合作，才来到我身边的。我却不知还妄想与他联手，推翻皇叔父的暴政，解救萧氏百姓于水深火热......”萧煌苦笑，落得如今的结局虽不情愿，但——
    愿赌服输。
    萧煌与陈祎密谋造反，然而狗皇帝早有防备。
    鸿门宴上，萧煌自以为布局周全，却亲眼目睹生母的头颅被放在铜鼎之中烹煮。
    随后她意识到有人泄密，却来不及抽身了。
    被押入了大牢，狗皇帝要将她千刀万剐以示天下——
    曾经与她一同征战的将士，皆被狗皇帝所忌惮，她的副将被五马分尸，随同造反之人皆遭斩首。首级就挂在城楼上示众，她苦心历练出来的大军，没能战死在沙场之上，全都惨遭狗皇帝的坑杀。
    可这并没有结束，萧氏悲惨的命运。
    萧煌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狗皇帝借陈祎之手，扳倒了他的心腹大患，陈氏举兵来犯，萧氏无招架之力——
    国破家亡。
    城破之时，狗皇帝下令，派宫令前往关押萧煌的地牢，赐以鸩酒。
    竟是被毒死的？
    朱小舟心想还好，若是凌迟而死，恐怕萧煌做鬼的样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代雷厉风行从无败绩的女将军，陨落在了地牢之中。“所以，你恨陈祎，就算做了鬼也想杀了他？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
    “不......”萧煌挥手召出她的长枪，轻抚着。“你可有爱过什么人吗？”
    “......没有。”朱小舟说。
    “那柏渊呢？”萧煌像是能够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柏渊......是朋友，也是栖云当的客人。”朱小舟努力保持着以往的镇定。
    “那你可知，柏渊带你来此处的用意是什么？”萧煌步步紧逼。
    朱小舟逐渐招架不住。“他是来帮我的。”
    萧煌冷笑。
    “帮你？”
    她这反应，令朱小舟心里没了底。
    萧煌说，“千万年前，妖族为盛，洪荒未定之时，圣后一统妖族，他们神族又算得了什么！”
    “圣后？谁是圣后？”朱小舟急着问。
    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紧张了。
    “圣后孕育一女，尚在胎中，遭神族幽冥的围攻。不得已，圣后只好将女儿藏在水灵珠内，送入若水。若水一族因而不衰，可这一秘密很快就被神族发现了。是柏渊在大战之中找到了那个孩子，将她带回了九重天上。”
    萧煌没想到，朱小舟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朱小舟难以置信，她更不敢轻易相信萧煌的话。“那个孩子......是谢臻？”
    “怎么可能是谢臻，我猜，他们一定告诉你说，你是谢臻的第十世，要帮助你炼去妖魄，你便可以成神。”萧煌所说，每一句都正中司命告诉朱小舟的话，不需要朱小舟回答，她也可以从朱小舟的脸上看出答案。“朱小舟，你在栖云当长大，难道还不明白吗？妖——怎么可能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