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妖主之女

    不是柏渊——
    “你到底是谁？”朱小舟更加紧张了，这个人和柏渊之间的关系......
    肯定不一般。
    听他的语气，他和柏渊之间是有渊源的。
    但柏渊是上神，是天上的帝君，真身是一棵柏树，遗世而独立，高洁圣明。
    可眼前的家伙......一身秽气，有着这轮回道里特有的死亡气息，除了那张脸，很难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柏渊似乎没用向你提起过我的存在。”他很得意，语气轻佻。
    提起柏渊的时候，朱小舟能够看得出来，他眼神里的怨恨......
    “柏渊也知道你的存在？”她问。
    所以他们相互之间——
    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朱小舟也很想知道，柏渊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一副很有......故事的样子，但是她和柏渊出入冥界，柏渊却没用向她提到过......
    在冥界之中，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对，是“鬼”。
    “也对......他当然不会告诉你，我的存在。”他好像能够看透朱小舟的疑惑和不安，他的话就像是在蛊惑着朱小舟，朝一种她最害怕的方向去想象。“他可是......我的兄弟。”
    兄弟？！
    只见他稍作转身，周围的一切就变了。
    四周燃起熊熊火焰——
    朱小舟强压心中恐惧，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这火竟是真的，窜起的火苗烧着了她的衣角，四周的高温也是真的，她憋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很痛苦。
    就在这时——
    她听到了滴答的声音......像是山洞里滴落的泉水。
    仅凭着那个声音，朱小舟使出幻水术，在一片火海中召出清水，即刻在周身形成屏障，隔绝了她与四周火焰的接触。
    这一举动，被他看到，却觉得很有意思。
    朱小舟正要质问他，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突然间，她仿佛记起了什么。
    那时候，在秦王政的执念里，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四周围的火焰......那时，她还看到了柏渊——
    他一直在等朱小舟自己想起来。
    果然，朱小舟没有让他失望，她真的记起了，曾经偶然间到过这里的一幕。
    然后迅速凭借着对这里的记忆，在火海之中找到了那一片净土。
    以及柏渊。
    “柏渊！”朱小舟大喊，依靠着水镜的保护，拼了命的跑向柏渊。
    他被锁着，被巨大的铁链锁着......
    朱小舟狂奔到他跟前，试图去拉动锁链，却发现这铁链的重量......实在不是她这么一个普通人能够拉动的。“柏渊！柏渊......”
    她只能继续呼喊，想要唤醒柏渊。
    “别费力气了。”那个家伙却在嘲笑她的无助，“这里只有他的肉身而已，他的魂魄不是已经让你杀了吗。”
    他的魂魄——对啊，没错，这应该只是他的肉身而已。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肉身会在这里？”朱小舟压抑着痛苦，质问道。
    柏渊明明是天界的上神，是连司命那样的人都会极其尊重的帝君。
    为什么他的肉身会被困在这里，困在冥界？！
    还被这么重的铁链锁着？！
    “你在心疼他？”他居然还觉得好笑，“柏渊害了你几世，是他害死了你，你本来也有机会成为天上的上神，是他——”
    是柏渊，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只能以一个妖怪的身份苟延残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是柏渊害得她必须隐藏在人后，小心翼翼地藏起身份，任谁都能欺负。
    他的目光落在了朱小舟右臂上，那青色的印记上，冷笑道。“曾经的若水神女，宁愿背弃真正的族人，也要成为天界的一条狗，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黑苗祭司，都能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了吗。”
    朱小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着实无力去掉这个痕迹，只能往身后又藏了藏。
    “你的母亲，可是妖主啊。”他在耻笑朱小舟，妖主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竟然已经弱到了这样的程度。“要不是柏渊杀了她，你怎么可能变成如今这样，他们给了你一个若水神女的身份，你就乖巧的接受了。全然不知......这可是拿你一族的性命换来的。”
    “妖主？”
    朱小舟听着觉得有意思。
    “可我从没见过你说的这位妖主，如果真像你说的，她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他们没有杀了我？难道你想告诉我，他们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重要性吗？”
    这个家伙，好像总能察觉到她心里的弱点，令她不断怀疑，不断仇恨。
    他好像一直在放大她对于柏渊的怨恨，想要把她变得和他一样。
    “自然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他却并不在意，“当年你的母亲何其风光，在那个世界里，妖族为首......如果不是他们耍了手段，怎么可能令你的母亲如此轻易地就败下阵来。”
    “你说的事情太古老了，我实在没办法想象，也共鸣不了。”朱小舟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既然你的本事那么大，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不如你告诉我......我这一世的亲生母亲，在哪儿？”
    他看向朱小舟，眼里有着威胁，朱小舟的不配合让他很生气。
    “就算你说的那个妖主——真是我娘，我也实在没感觉了。说点近的，跟我说说我这一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抛弃我，说不定我还能配合你一下......”
    太久远的记忆，就算代入了那样关键的身份，也实在想象不出——
    “妖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哪会有什么亲生父母。”他觉得可笑，“难道你以为，你真的是被生下来的吗？”
    这一句话，把朱小舟给问住了。
    在朱小舟的意识里，她和人一样——
    都是被亲生母亲......正经生下来的，可是现在按照他的意思，她又不像是那样来的。“你......是怀疑我，没有母亲？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没有母亲，每个人都有母亲，都是母亲怀孕生下来的。”
    虽然，她已经不太确定了。
    但她不能表现出好奇和不自信，让这个家伙看出她的不安。
    “上古诸神，都不是生下来的。”他却根本不理会朱小舟的胡搅蛮缠，“神可以是天地感化因而得生的，你为何不相信，你也是那样存在的？”
    “可你刚刚还说，妖主是我母亲......”朱小舟觉得无语。
    难道一边怂恿她，替母亲报仇，一边又要给她洗脑，她没有母亲？
    “你是妖主抽离自己的情根，因而生出来的。”